第二辑 闲情偶寄
空谷幽兰自芬芳
兰花,一直都被人们视为高洁之花,梅兰竹菊“四君子”,它占其一,物人等同,人们还喜欢把一切美好的东西以兰作比。兰心蕙质,形容女子性格的柔美,用兰藻比作优美的文章,把知己之交称为兰友或是兰交。关于这一点,古时候还有个很好的佐证,要好的兄弟结交拜把子,称作义结金兰。
兰花属于兰科,全世界有上万个品种,单单是能供栽培观赏的就不下两千种呢。据文献记载,第一个赞美兰花的人是孔子,圣人说兰花“当为王者香”,并且以兰自勉:“兰生于幽谷,不为无人而不芳。君子修道立德,不为困穷而改节。”继孔子之后,屈原、朱熹、李时珍及不少的文人雅士,对兰都有记述和论证,归根结底写就了兰贞操雅洁、幽然自处的品性。刘禹锡赞言“兰在幽林也自芳”,即是也。
事实上,世人钟爱兰花和自身诸多因素也是分不开的。在“四君子”中,兰受人喜爱是最有得天独厚条件的。你看,单从观赏角度来说,竹有节而无花,梅有花而无叶,松有叶而无香,惟有兰是兼而有之,花、叶、香三美俱全,正所谓冠压群芳。兰花娇柔晶莹,妩媚多姿,端庄高雅,自身特有的沉静温馨、淡雅清怡,是一般的花卉或缺的,所以兰花就有个“空谷佳人”的雅号。宋人向子湮有词这样写道:“绿玉丛中紫玉条,幽花疏淡更香饶。不将红粉污高标。空谷佳人宜作伴,贵游公子不能招。小窗相对诵《离骚》。”
文人喜爱兰花,留置于案头,玩赏之际,常常入诗,一样也常入画。兰花,是花鸟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题材。以墨写兰最早开始于宋代,赵孟頫是最早以写意的方法画兰的,现存的《墨兰图》,迎风披襟,姿态潇洒,清简俊逸,无尘俗气。
到了明清的时候,墨兰画家相对多了起来。文徽明和郑板桥算得上是领袖人物,特别是郑板桥,五十余年专画兰竹,不画他物。其人画兰,兰叶最妙。多不乱,少不疏,秀美绝伦。
今人赏兰品兰似乎已走上一种极端,动辄几万甚至几十万的价目,每每让人咂舌,空谷佳人,正日渐褪尽淡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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