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辑 真情旖旎
我是在老城区一家浴室里认识鲁大师的。我不清楚鲁大师真正的名字,鲁大师姓鲁,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,但这大师的称号与事实多少有些出入。
鲁大师的家就住在浴室的附近。小城人好这“水包皮”,鲁大师也好。早在鲁大师还是孩童的时候,就常到这家浴室来,就算是其间浴室更换过主人,也丝毫不影响他随意进出浴室,鲁大师是不需要买澡非子的。其实那时候,他还不是鲁大师,只能说是鲁XX,但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,为了叙述方便,只好姑且先称之为鲁大师。
是从什么时候鲁XX被称之为鲁大师的呢?这其中是有个过程的。
去过老浴室的人都知道,浴室里除了洗澡之外,还有些附加的服务,比如搓背、修脚,还有捶腿等等。老澡客洗过澡后,喜欢一边做个小服务,一边喝茶聊天。搓背是要下到池子里的,这修脚呢,是标准的技术活,没个师傅领入门,没个三年两年的修炼,是不能独当一面的,惟有这捶腿,比较而言算是个粗活。浴室里捶腿的师傅看当时的鲁大师天天闲着无聊,便要教教他。庆幸的是鲁大师有的是时间,再有,一帮老浴客都是操练对象,鲁大师一而再再而三,久磨成针,还真的让他把捶腿的手艺给学会了。
当初,白白奉献两条腿给鲁大师操练的一帮老浴客,眼见鲁大师学有所成,都觉得不好意思再白白地揩油,便约好了要开始给鲁大师辛苦钱。开始是每次一块两块地给,后来就涨到三块四块,也有个别的浴客一方面是自身大方些,再有,也是觉得鲁大师的手艺越来越精了,就甩手给张五元的钞票,鲁大师自然是笑纳了。每每有这样情况,浴客们就会对鲁大师的手艺作一番点评,这个说手艺又长进了,那个说水平够高了,也有人就直接说,够大师级了。于是,这鲁大师的名号自然而然地就喊开了。
我曾有幸享受过鲁大师的服务,至于技艺嘛,就不多说了,让我感受最多的是鲁大师的真诚,还有他的细致。人家一节十五分钟的活,他能做到半小时,甚至是一个小时,他不会因为时间长了,而让手上有所松怠。
鲁大师幼时患病,留下后遗症,有一定程度的智障,混迹于浴室,无意间学得的一点技艺,没想到正好够养活自己的。因为常见面的缘故,我还发现一个细节,自从得了大师的名号,鲁大师的着装比早先光亮了许多。鲁大师说,那些衣服都是他用自己赚的钱买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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