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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斤黄紧张地察颜观色着王昌林的一举一动，害怕他现在的恍惚，是在酝酿一场更大的暴发；又渴望他恍惚过后，站起来拍拍手说：“你说得对，我们没必要再等他们了，自寻出路才是对的。”

但是，恍惚过后的王昌林既没有再度爆发，也没有像她希望的那样决定出山，而是用小镐认认真真地给玉米苗松了土、除了草，把附近的范围扩大了几倍，然后又砍来树棒、割来荆棘，造了一道篱笆把它们团团围起来，让野兽们不能糟蹋到它们。

干完了这些，王昌林才拍拍手说：“好了，我们回去吧。无论我的排长是生是死，我必须见到有关生死的确切证据，否则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下去，这是我作为一名军人、一名共产党员应该信守的诚信和原则。”

九斤黄盯着他的脸看了足有一分钟，然后指着那座坟堆一字一顿地说：“王昌林，你当时不是说要是知道了是谁炸死了你的班长，你要将他碎尸万段的吗？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，炸死那两个人的就是我，是我亲手安的一枚手雷。”九斤黄说完，像完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样，转身向回营地的方向走去。

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，之前看到王昌林趴在战友们的坟堆上极度伤心之时，自己想说却没有说出来的话，却在这个时候脱口而出。

“那我现在就打死你为班长报仇！”王昌林一把转过肩上的枪，对着九斤黄的后背瞄准。

“司令！”李小幺惊叫一声。

“你开枪吧，与其在这原始森林里无休无止地等待，倒不如你一枪打死我落个痛快。不过我觉得你舍不得浪费这颗子弹，你会把这些子弹留着打死一头野猪填肚子，吃饱了更好地死等你的排长回来！”九斤黄头都不回地边说边继续向前走去。

“是啊王班长，你可千万不能开枪啊，子弹留着我们饿得活不成时还能杀头野兽救我们的命呢。再说，你不是说你是共产党员吗？共产党员私自打死俘虏是犯法的。”都说打蛇打七寸，李小幺在紧要关头，捏住了王昌林是“党员”这个七寸来镇住了王昌林。李小幺双眼紧张地盯着王昌林搭在扳机上的右手食指，一、二、三、四……李小幺在心里默默地数到十三时，王昌林才慢慢松了抠在扳机上的食指。

“好！我不打死你，把你留着让人民政府审判吧。”王昌林把枪重新背到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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