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寒时节

时令一过了冬至，小寒这个节气就开始探着脑袋蠢蠢欲动，一点儿都不安分了。

在二十四节气里，小寒和大寒、小暑、大暑、处暑一样，都是表示气温冷暖变化的节气。其实，从冬至开始，这天气就已经开始寒冷了，但从冬至到小寒这一节路，走过的时候，人们会遇见两个暖暖的日子，让你无形中觉得那冷意弱了许多。那两个日子一个是圣诞，一个是元旦。只有过了元旦，小寒才真的会携着冷意与萧杀扑面而来。

尽管有月初寒尚小，才称小寒的说法，但小寒又真的常常会超过大寒，成为一年中的极寒。乡间有数九歌说：一九二九不出手，三九四九凌上走……乡间还有俗谚，说是“冷在三九”，而这“三九”一般都是在1月9日至17日之间，恰好在小寒节气内。算是给小寒时节的冷造就了天时。

其实，要想真切体会到小寒的冷，我认为最好还是到乡间去。

一大早起来，太阳或许已经三杆高了，但半轮月亮不一定西沉，寒意朦胧地挂在西天，让你一时觉得有点小晕，呵呵冷手，东瞅瞅西看看，太阳还是那个太阳，月亮还是那个月亮，而冷意浓厚。或许狗儿和那些鸡婆是不畏天凉的，依然轻摇尾巴，满村满庄地跑，依然在悠然地觅食。

这时，宅前屋后的树是孤单的，特别是伸向空中的那些枝条，若不是偶尔有只喜鹊或是麻雀驻足，枝条儿就形如枯枝了。喜鹊或是小麻雀点缀了它们，一瞬间，在那份萧条的冷里，赤条条的树枝变活了，鸟雀的嘁嘁喳喳是这个时节里最好的色彩，尽管冷，但生动。

这时，你还可以去田间看冬小麦。此刻，它们身上的色泽不再是碧绿的，特别是顶梢处，显得有轻微的褐色。它们的叶梢打着卷儿，盐碱一样的霜碴就披在它们的身上，让它们的头再也高昂不起来，而改为紧贴地面，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，如此，还是冷，在肆虐呢。

当然了，小寒时节，在乡村里也并不是清一色的冷意横行。在我的记忆里，就有那么一膛炉火，红红的、旺旺的，暖在我的心口。那是娘在冬日的晚上，用大块的木柴火在煳咸菜。孩童时候，我最喜欢偎在娘的怀里，靠近那膛炉火，不单单只为了取暖，因为在散落的柴灰里，会有烤红薯，幸运的时候，还会有烤麻雀呢。灶里的咸菜是整个冬季下饭的小菜，我百吃不厌。就是这一膛炉火，还有灶间的小菜香，会暖了小寒，暖过大寒，一直暖到春暖花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