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辑 真情旖旎
鸡蛋卖3元5角钱一斤的时候,个头稍微大一点的,要4毛多钱一个,个头偏小的,也就值3毛5分的样子。记不清楚是从哪个中午开始,有位中年女子天天到我的粮油店来买鸡蛋。她不买多,只要两个,丢下一元钱。中午时分,店里生意清淡,大多的时候,我或是在看书,或是坐在电脑旁,中年女子也不要我招呼,都是丢下钱,拿了鸡蛋走人,连方便袋儿都不要。有次我给她说,是要找你钱的呢。她微微笑,说不用找的。
过了没几天,粮油及副食品的价格开始朝上波动,鸡蛋也不例外。零售价先是突破了4元一斤,接着是4元2角、4元5角、4元7角…….看那情形,有破5的势头呢。
那中年女子仍一如既往地来买鸡蛋,依然是丢下一元钱,拿两只鸡蛋走人,最多也就是冲我浅浅地笑一个,我也报以微笑,少有语言交流。其实,那时候就算是两只最小的鸡蛋,其价值也超过一元钱了,个头大的,两只鸡蛋就要值到1元3毛4毛了。但我又不好跟她讲这些,我想多面她是不知道鸡蛋涨价的事,再说了,先前两只鸡蛋不值一块钱的时候,人家不也是没有让我找零钱吗?现在跟人家说鸡蛋涨价了,一块钱买不到两个鸡蛋的话,就显得自己市侩了,想想还是不言语为好,就算是和之前扯个平吧。
这样的情形又持续了有十多天,那个女子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,再也见不到她来买鸡蛋了。就在我渐渐要将这事忘记的时候,我却意外地遇见了她。
那天陪朋友去建材市场购买装修材料,几番砍价之后,就在朋友即将和经销商拍板成交的时候,我远远看到一名中年女子一个劲地在朝我摆手。朝那女子细看,先是觉得面熟,继尔才想起是买鸡蛋的女子,我就知个中必有隐情,我就给朋友使眼色,和经销商稍微周旋之后,我们抽身而退。
去见那中年女子,她给我说,其实我们才一进建材市场,她就看到了,包括和那建材商谈价钱的细节。当得知我们即将和人家成交的时候,她就急了,那时候,她是不能去当面阻止的,只好跑远一点,朝我摆手。她说,我们给的价位,水份还比较大。
接下来,中年女子带我们来到另一家门市,同一款的建材,同样的数量,朋友省了大几百块钱呢。
分手的时候,我们一个劲给中年女子道谢。中年女子反倒说要谢谢我呢。她说,她是后来才知道鸡蛋涨价的,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,这次,算是回报一下了。
朋友知道个中隐情后,不无感慨。都说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,这下好了,你种鸡蛋,我得了几百块人民币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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